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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riday, January 11, 2008

随便说说,中文和英文

  其实对文字学,我仅仅是具备天生的敏感度,却不敢班门弄斧说自己对这些东西有多深刻的研究。其实,写这篇文章的初衷倒是有三点:1、在雅虎空间上有外国朋友向我讨教中文(其实就是人家说了句客套话,我这个人就习惯性地拿鸡毛当令箭);2、自己实在对《红楼梦》的各种英文译名看不过去了;3、突然觉得游戏Manhunt有一个了不起的名字,想唠叨几句。当然,把这些东西凑成一篇文章也是很难成为什么关于文字学的鸿篇巨著,自己也没那野心,只是觉得心中有话,不吐不快。
  先说说《红楼梦》吧。很多人都翻译成“红色阁楼里的梦”,这是最简单的字面翻译。想必是按照中文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拆开翻译,然后直译成英文。虽然不知道官方译法,但是猜到的结果可能是:The dream in the red penthouse。从翻译的角度来讲,是没有错的。只是翻译的人只搞明白了红、楼、梦这三个字的表面意思,而没有搞明白这三个字的引申义和比喻义。所以翻译后,让人读起来不是那么舒服,让很多中国的红学家看了也都摇头。但是,《红楼梦》到底应该如何翻译,到现在也没有统一的说法。不是说这些人无能,实际上,的确也够无能的。
  想要翻译好红楼梦三个字,就先要搞清楚这三个字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。分开解释,红:古人有红顶商人之说。什么叫红顶商人?就是有做官背景的商人。中国古代的官帽,都是伞形,上有顶戴花翎,红色的布线罩住整个帽子的顶端。所以做官的人都称“红顶”。再看《红楼梦》全书的内容,就是讲清朝朝廷中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的兴亡史。所以,这里的红,也自当“官”讲。
  楼:在楼做名词的时候,有这样的解释:茶肆、酒店、歌舞场(来源于爱词霸)。实际上,简而言之,就是休闲娱乐的地方。联系《红楼梦》的故事:以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悲剧贯穿全书,描写四大家族的家眷生活来反映清政府封建王朝的衰败。说白了就是讲述官宦后院的故事。楼,其实在题目中就是指的“后院”,也就是家眷(生活)。
  梦:在英文中,dream的确是梦(做梦)的意思。但是在《红楼梦》三个字中,却不是简单的dream的意思。看过《红楼梦》的人都知道,全书没有几处地方是写谁做了什么梦的。在中文中,梦还有一个意思,就是幻境、幻象。作者以《红楼梦》做书的题目,只是想说明“当封建王朝崩塌的时候,后院的奢华生活也会像幻境一样,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甚至变成了悲剧。”实际上是用“梦”字表达“世事无常,浮华过眼云烟”的道理。所以当翻译成英文的时候,应该靠近幻想、幻象,使用illusion,而不是dream。
  所以,比较贴近作者意图的翻译应该是:Illusion in the backyard of the old and well-known family。
  我将“红”翻译成了old and well-known family,这个词在英文中是“世家”的意思,保留其“宏大”与“权利象征”的特征。“楼”则保持了中文的比喻,翻译成了backyard,其中文意思是“后院”。梦则使用了Illusion,取了引申义,而舍弃了基本含义。

  再说说Manhunt吧。这是Rockstar North比较著名的成人暴力游戏。在国内被翻译成《侠盗猎魔》。这个翻译倒是朗朗上口,不过很多非玩家都对这个中文译名非常有意见:主人公是逃狱的杀人犯,在游戏中的作为就是见人就杀,不论好坏,目的就是为了自己的生存,且手段残忍。从哪个方面都称不上是“侠义之举”,简直有辱“侠”字的内涵和精神。
  其实,Rockstar North自己也知道这是一部以在杀戮中寻找快感的游戏,从起名到制作也压根没打算跟所谓的“侠”发生任何关系。大家知道,bat man是蝙蝠侠,super man是超人,spider man是蜘蛛侠,man才有“侠”的意思,其实在英文中,man的意思是顶天立地的男人。
  而这部《侠盗猎魔》——Manhunt,则把man放到了前面,把hunt放到了后面。Rockstar North早就通过这种方式,告诉我们,这是一部反“侠”的游戏。实际上,man是hunt的宾语,也就是hunt的对象。hunt是杀戮的意思,man是人。游戏的名字实际上是“杀人”。语法上则是常见的宾语前置。
 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名字起得好?因为它用最简单的词汇,将血腥和不仁的感觉表达到了极致。hunt实际上是打猎的意思,也有“以打猎为主要项目的游戏”的意思。游戏名字是Manhunt,实际上就是想表示:这是一场以人类为猎杀目标的打猎游戏。血腥、残忍的感觉不言而喻。
  而中国这帮傻冒居然把这么个残暴的游戏翻译成《侠盗猎魔》,真是要笑掉我的大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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